会宁各乡镇几乎都有堡子,大多坐落在山上。
堡子是那个年代的特殊建筑产物,有钱人家担心土匪谋财害命,睡美姨太,专门修筑土堡防范土匪来袭。
昨天下午,柴大官人领着他广州的朋友蔡先生来会宁,特意要去乡下研究挖掘土堡文化,邀我随陪,我喜欢夏日的山乡风光无限,心情愉悦的去了。
柴门镇的袁家堡子,在山的脊梁的半山处,地畔上一位农民铲草,胡麻开花蓝茵茵,智慧之花,玉米绽穗,茂密青纱帐。农民姓袁,说是袁世凯的后裔,他说几个月前的一场鸡蛋大的冷子,把玉米胡麻全都糟害完了,后来缓过阳气来重新生长,胡麻不迟,玉米不得黄了。
我说可以割掉卖给养牛专业户过冬草。他一脸欣喜,说是就要卖给养牛的人家做饲料。
说到堡子,袁师傅情如泉涌,滔滔不绝,手舞足蹈,诉说此堡子是他爷爷那个时候筑建的,他说:我爷爷雇了六十多个长工,筐子提土,花了十二大缸麻钱,那古郎钱不比一般的钱,值钱的很啊!杂粮不算,吃了十八担麦子,我家的金银特别多,土匪马三十七的队伍来抢,我爷爷是练过武的人,一身武功,三五十个后生不是对手,一对铁连枷舞起来呜呜翻飞,刮动风声,打得土匪,屁滚尿流,跌进杏树下的洋芋窖里,剩下的跪地求饶,我爷爷见好就收,装了粮食银钱蜂蜜客气打发,从此之后,土匪路过这里,绕着袁家堡子走,丝毫没有再骚扰过。
解放后,我爷爷买了个贫农,去世的很猛,没有来得及说金子银子麻钱埋在那里,盗贼挖熟了堡子各个角落,还是连一个铜板没有见到,据我父亲说,有可能埋在黑窑沟里。
我们去到堡子里看看,堡子周围野草丛生,大门前躺着一棵剥了皮的百年老树,三人合抱之木,堡墙上三米有蜂窝,黑张着静默,不再有蜜蜂辛勤飞舞劳作,我们猫身钻过窑洞门,院子里一人深的野草随风抖着,有榆树和杏树,杏树上绿叶杏黄,我兴奋涌来,猴爬上去,采摘最显眼的枝头,儿时的童趣吊在我家那棵甜胡杏树上,下面的伙伴拍着手喊:上树好,下树难,划破泡子缓三年!时光匆匆,我的那些天真无邪的伙伴啊!你们现在去了哪里?可好吗!
左右两个衣兜里快要摘满了,这是遗忘在角落里的杏子,我走过草丛,野草朦胧的窑洞门透着黑暗,两只黑隧的窗户,静静地漠视,物是人非事事休,我没有想钻进窑门一看的好奇,折回来钻出堡洞门,每一个堡子里都发生过故事,只是知道故事的人或许已经不在了,看到堡子,我就联想到有的钱富人,土匪,姨太太,最后想到的是穷人。
走出袁家堡子,我们意犹未尽,就又去了王家庙。
村口有四位五十多岁的人,其中一位是柴大官人的表叔。村庄周围长满杏树,还是叶绿杏黄,熟透的杏子掉在地上喂蚂蚁,无人问津,柴大官人手抓树干,奋命摇动,力不从心,脚蹬树干,掉下几颗来,表叔说土是干净的,这位表叔是我的亲舅一个太爷的重孙,长久没有走动,陌生起来,口生难叫出舅来,记得那年我外奶去世,我来悼念,人太多,大家端着碗站着吃饭,似乎天上下着悲雨,都不是记忆很清楚的了。
我们到园子里采摘甜瓜和西瓜,柴大官人蹲下,右手拍拍这个,又啪啪啪拍拍那个,确定不了生熟,随便摘了一个,我喜欢瓠子,那次去大沟,在张嗣功老先生堡子前,摘了杨家的两个瓠子,拿到家里,老婆孩子吃出香甜喜悦,让我看到瓠子喜欢起来,舅舅带我们到玉米地里去摘,有两只已经变老啦!
我们到舅舅的上房里坐杀西瓜甜瓜解渴,舅舅的这房子漂亮得惊讶,我担心脚上有土,踩赃了洁白明亮的瓷砖。
柴大官人手起刀落,瓜瓤显白,有眼无珠,白白糟蹋了一个瓜蛋,乌鸦!只能喂猪或是驴吃。
晚上我有个任务,给念书的儿子送饭,要是不去,老婆会不悦,批评起来,即便是不太严厉,我也会心里难受的,主要是对不起儿子饥饿的肚子。爸爸也就白叫了!
时间有些匆忙,返回的路上,车速飞快,美丽风景稍纵即逝窗口,我说夏日乡村风光美好,柴说城里水泥匣匣闷热,蔡说城里的人想到乡下去,乡里的人想到城里来!
艺金金分享阳光分担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