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儿粒粒皆辛苦,卿那儿斗酒鸡百煸

悯农其二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撰文何不为

1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就算你有且仅有高小文化,应当也能背出这首诗。如果你还恰好家境不太好,在你未发蒙时,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姑姑大爷,便有可能和你念叨过。

我记得第一次听人念叨这诗时,才两岁。这人是我爷爷。

爷爷在民国上过几年私塾,小学是正经没毕业。

爷爷不止念了这诗,还常和我说这诗作者的故事,也不止说这诗的故事,还自己诌了两句诗送我。

诗云:奢侈可以无限,浪费十分可耻。

爷爷的诗,我像“圣经”一样地奉行。

我几十年一直打包剩菜,也念叨了几十年爷爷的诗。这诗也影响了我的好几位女朋友,但好像是一个男朋友也没影响过。

几乎所有中国人都记得“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诗,但记得这诗作者的不到一半吧?而知道作者故事的就更是寥寥无几啦。

2

△李绅

《悯农》作者李绅(-年),字公垂,祖籍亳州谯县人,生于湖州乌程县。唐朝宰相、诗人。他的曾祖父担任过武则天时期的中书令,祖父和父亲都曾主政地方,他是妥妥的官N代,世家大公子爷。

不过李大官人爹死的早,六岁丧父,随母迁居润州无锡。唐宪宗元和元年(年)中进士,补国子助教。历任淮南节度使、中书侍郎、尚书右仆射、门下侍郎等职,封赵国公。会昌六年(年)在扬州逝世,年七十四。追赠太尉,谥号“文肃”。

李绅的好基友包括元稹、白居易,他是新乐府运动的积极参与者,有《乐府新题》二十首。其《悯农二首》,流传甚广,千古传诵,被誉为悯农诗人。

李大官人诗写的好,自己却是“渐次豪奢”。一餐食耗多达数百贯。自古以来,大官人都是这么豪横。

李大官人特别喜欢吃鸡,不是食鸡肉,而是吃鸡吻,也就是鸡舌头。日煸一盆,需屠活鸡三百余,院后鸡尸堆积如山,同时代众多文友,皆对其嗤之以鼻。

李绅发迹前,宗室李元将对他颇多提携照顾,李绅进出其家,必称“叔叔”。李绅发迹之后,李元将主动降辈,称自己为“弟”,为“侄”,李绅都不满意,待的李元将称自己为孙子,李绅才高兴起来。

有个姓崔的巡官,与李绅有同科进士之谊。有次特来拜访大官人,刚在旅馆住下,老崔的家仆与市民起了争斗。

李绅问案得知家仆是宣州馆驿崔巡官的仆人,竟将那仆人和市民都给宰了,并下令把崔巡官抓来,说:“过去你我旧识,为何不来相见?”崔巡官忙不迭叩头谢罪,可李绅还是将其杖了20大板。崔巡官被送回秣陵时,吓得面如死灰,甚至都不敢哭出声来。

时人议论纷纷:“李绅的族叔反过来做了他的孙子,李绅的友人成了被他流放的囚犯。”

李绅为官酷暴,当地百姓担惊受怕,很多人甚至渡过长江、淮河外逃,用脚投票。下属报告:“本地百姓跑了不少。”李绅却道:“你见过用手捧麦子吗?饱满的颗粒总是在下面,那些秕糠随风而去不必报来。”

李绅也热衷拉帮结派。唐朝中晚期,士族势力逐微,庶人阶层通过科举进入权力核心。原来掌握大权的士族不甘心放弃政权,同庶人出身的官员大起纷争。士族官员以李德裕为首,故称李党。庶人官员以牛僧孺为首,互相倾轧近40年,史称“牛李党争”。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权力斗争中,李绅紧跟李党老大李德裕,属李党骨干中坚。

3

李绅晚年经手的“吴湘案”更是其人生大污点。

唐武宗会昌五年(年),74岁高龄的李绅出任淮南节度使。彼时,扬州江都县尉吴湘被人举报贪污公款、强娶民女。李绅接报后立即将吴湘逮捕下狱处死。

此案上报朝廷,谏官怀疑其中有冤情,朝廷便派遣御史崔元藻前往扬州复查。崔元藻调查后发现,吴湘贪赃属实,但款项不多,强娶民女之事纯属子虚乌有,罪不至死。李绅却一意孤行,强行将吴湘送上了断头台。

李绅为何执意处死吴湘?按照奏章中的说法,事情的起因是扬州都虞候刘群欲娶流落广陵的美女阿颜,不料阿颜养母却悄悄把阿颜嫁给了江都县尉吴湘,刘群闻讯后非常气愤,就唆使他人举报吴湘贪污公款、强娶民女。

如果李绅与吴湘之间没有私人恩怨,李绅不可能如此坚决处死吴湘。因此,一些史籍中对此事另有说法。

有的说,李绅欲纳美女阿颜为妾,没想到却被吴湘捷足先登,李绅勃然大怒,欲置吴湘于死地。由于吴湘迎娶阿颜聘礼丰厚,李绅便下令调查他的收入来源,很快便发其贪污行为。

△李德裕

又有的说,李绅欲夺阿颜献给李党老大李德裕,所以一心想干掉吴湘这个绊脚石。

不过,这些个说法靠不靠谱得另说。

是时李绅和李德裕都近耄耋之年(李绅在此事后第二年就死了,李德裕死于五年后),为争夺一美貌女子大开杀戒,也难自圆其说。况且,李绅家中私妓成群,当该没有必要夺人之爱。

诗人刘禹锡任苏州刺史时,李绅请他饮酒,并让几名家妓出来作陪。刘禹锡对其中一位一见倾心,一时诗兴大发,吟了一首《赠李司空妓》:“高髻云鬓新样妆,春风一曲杜韦娘。司空见惯浑闲事,断尽苏州刺史肠。”这也是成语司空见惯的来历。

李绅见刘禹锡如此着迷,便将这位家妓送给刘禹锡。由此可见,李绅有时候也挺慷慨,并没有疯狂到想把所有貌美女子都占为己有的地步。

有史家考证,李绅执意处死吴湘,是为讨好李党老大李德裕而实施的一次报复行动。

吴湘的叔父吴武陵当年得罪过李德裕的老爹李吉甫,两家世仇。李德裕当上宰相后,借故整过吴武陵,并将他贬为潘州司户参军,吴武陵郁郁而终。李绅自然很清楚吴李两家历史恩怨,为了取悦李德裕,李绅将吴武陵侄子吴湘也列为报复对象,因而罗织罪名,将其处死。

李德裕同此案也脱不了干系。御史崔元藻回京后说吴湘罪不至死,时任宰相的李德裕立即将他贬为崖州司户参军,企图掩盖真相。

大中元年(年),唐宣宗即位后罢免了李德裕的宰相职务,李党一干人等全部被贬去崖州。这时,吴湘的哥哥吴汝纳为弟鸣冤,请求朝廷复查吴湘案。三司复查后吴湘终于得到平反。

这时李绅虽已去世,但按照唐律规定,酷吏即使死掉也要剥夺爵位,子孙不得做官,因此,死去的李绅受到了“削绅三官,子孙不得仕”的处罚。

4

△开水白菜

鸡舌奢靡,不过白菜。国宴里头,有道“开水白菜”,也是极尽奢华。这菜的奢华,全在先行熬好的那锅清水高汤。

将老母鸡劏好,洗净,干贝浸发,与洗净的火腿蹄子、排骨等按类分别放入不同沸水锅中焯水,清除血水和杂质,捞出洗净,一起放入大汤锅内,加入清水、姜、葱,烧开后加料酒,转小火慢熬3小时。

继而把鸡脯肉及瘦猪肉剁成肉蓉,分别加适量清水调成粥状待用。

汤熬至3小时后,用筛子把所有汤渣、浮油隔尽。把清汤倒入另一锅中,烧开,放入猪肉蓉搅匀,转中小火,待其慢慢散开,肉蓉浮起,用小漏勺捞净肉蓉。

然后把汤再度烧开,把鸡肉蓉分2次,按猪肉蓉同样方法处理。最后把清汤彻底隔渣、去油,待汤色清新、明澈如水,下盐调味,待用。

将汤分成两锅。择好至嫩的白菜心,放进其中一锅高汤,灼至七成熟,用清水漂冷,用细银针在菜心上反复穿刺,放在漏勺中,用原先的高汤自上淋下,直至白菜心烫熟。

菜心垫碗底,烧开另一锅高汤,舀进碗内,“开水白菜”方成。

穷奢无极处,尚有龙须菜。取四斤重计条合六千斤黄河大鲤鱼的胡须烩一盆,您说豪横不豪横。

朱子曰:“圣贤千言万语,只是教人明天理、灭人欲。”

此中当教之人,乃指旁的人,不包括圣贤本身。

《宋史》卷三十七记载,公元年,监察御史沈继祖向宋宁宗弹劾朱熹十宗罪,其中罗列有“不敬于君”“不忠于国”“私故人财”等等,其中还包括“诱引尼姑二人以为宠妾,每之官则与之偕行”“家妇不夫而孕”等等。

意思是说,朱熹曾引诱两个尼姑做妾,并在出去做官的时候都带在身边。更有他的儿媳妇丧夫多年,却怀了身孕。

另一位倡导妇女解放,男女平等,禁止人们二十岁前早婚的康圣人,自己从四十岁至六十二岁,一气娶了五位十多岁的妙龄少女。

赖小民们可以情妇上百,你叫个小姐还得治安拘留。

浪费不是谁都浪得起费得来的。

hebuw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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