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珈诗派人物广场middot张小榛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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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珈诗派人物广场

张小榛专辑

诗人简介

张小榛,诗人,年出生,毕业于武汉大学,现居北京。有自选集《张小榛的机器诗》等。

张小榛诗选

春之觉醒

丁香动了。你一如既往地等的那个危险分子

今天仍没有来。他说他在征战。今天

有新的五月降临,小溪中融化的春水胜过了理智。

他说他在征战,就像这样。

现在,满目都是狂怒的丁香、散步的人群,

春天的球棒要把你从旷野上打出去

——不是作为复仇,而是作为新的开始:

他在那里盘算的下一次爆炸名为夏季。

花房

这玻璃的,升到半空,被树冠环绕,

仿佛湖在我们之上。雨打在夤夜

小小的油滴盏里,像未成熟的星野。

我们沿水面走到枫多山,

它那多枫的模样我不再认得。明明

那些树液体在韧皮部中流动的声音

呼唤我们回来,并留下。天呐东湖。

佚乐像夏日藻荇的气味从你漫溢,

让我们愉悦得臭不可闻,

如婴孩在母亲衣领上嗅出自己。

爱呀爱。你的智者微笑在黑暗中,

通达宛若倾圮的墙满怀雏菊。

爱呀。花房呀。早夭的恒星和黑洞呀。

一百次我们交谈、怀念与祈祷,

一百次鸟群升起在珞珈山。

哦,可期的衰老每天都在进行,

时间开口说话,我就惶恐不安。

樱桃树

流泪吧。我们依存的日常

可能只是虚妄的神迹。

种樱桃的人已经死在昨天。

切剩的鱼扔在街头,眼睛张开

望着黑夜,泪水在烈火中烧尽。

我们不得不打开电视,

见证一棵树的横死。

痛苦!还乡的船载着烧焦的灵魂

驶过岁月高处曾埋下喷泉

垂自深空。痛苦啊。灼热与欢笑。

我心弯若鱼肠,当爱人到来在聚光灯下。

他们的城市如樱桃成熟、如淋巴结,

膨胀于未知的战争中。

我们被花团包围,将枯萎喝了

呕吐于夜间的车站。

把最后一棵樱桃塞进肠胃深处。

树没了,树啊树,

树树啊树。

一个黑客微笑着

一个黑客微笑着,他在历史深处留下的踪迹

延伸至昨日,风把落叶吹散了。

菜市场开始散发老去的气味。

哦,你是多么哦恐惧苦难的自然增长。

一个黑客微笑着,说。夜幕仍没有来。

桦树在窗外自顾自生长。

将死于樱桃的少年,训斥昨日的自己:

大朵的孤独使他的肺空洞。

一个黑客微笑着,躺在家里抽烟。

恶龙仍不死。当时的少女

已经在湖底发现了此生归宿。

“曹操你别怕。攻下这堵墙,

我们就可以去后面吃粥了。”

一个黑客微笑着,落到楼底,

眼睛像英丹花张着。

死后不再有人戴珠子。

一个黑客微笑着,脱下衬衫,

卧在她腹部。那里丘陵此起彼伏,

新的樱桃已经开始充血。

罗伯斯庇尔明天必定会砸毁那代码。

在无望的秋季,人人都流出河水。

袜子

袜子不见了。不见喵。袜子不见喵。

她细麻布的世界多磨损出一片湖,

爱情反渗进来。从大脚趾顶出的虫洞。

诶……我们昂贵的穷酸啊,总是山盟海誓

让湿润的湖边泥土在盛夏出笋。

但生离死别岂由人意?谁

凿沉铁达尼、离间蒙塔古,挑起南北战争

为了看火焰喷射在我们之间?众水——

属他的白袜子降落在屋顶上

带来平安之旨。圣灵般熠熠闪光的化纤

堆在地上,等一个女性洗濯。

凤仙花开的时候愿你找到袜子,

放它们衔花枝飞走。给东风系上鞋带。

把我们对新年所未期许的讲给天空。

哦!翼展宽阔的白鸟优雅地躲避暴风,

两只一对蜷缩在立柜深处。喝酒呀。

我们贮藏的九个太阳存满待饮用的花卉,

两只青铜烛台任酸风射进泪眼。

低下头,我看见自己不匹配的灰袜子。

天使已经走了,像青草长在堤岸。

没希望小姐喝了酒,伸手

去捡身上掉下来的螺母。瓶中花还没谢,

远处的勇士通过织物向我们发声。

晚上了。有人砌墙。梦中的白鸽子

并未如祷告降临,只有伊卡洛斯的拖鞋从

窗口下坠。她也从迷惘中惊醒,

拖鞋!……拖鞋又又不见了。

无题

——给阿洲、朝贝

他买了两袋菜,蹲在地上

从胯下看那人的罗圈腿。

残疾的筷子。要是外面没下雨就好了。

地铁上,两个东北口音的人在争吵。

哦,我竟这样憎恨自己的家乡。

就像某天在湖边你们互相等待。

三界都在下雨。有些永恒是绕不开的。

他斟酒,看远处,任白鸽飞过眼底。

新T恤出来了,你开始躁动,

在地铁上并排坐着。心意不通地。

他踢了踢脚下盘桓的快递箱子,

想离你更近一点。

夏季的到来

北方的干旱之后,一只恐龙

从地中海起来,呼唤它灭绝的配偶。

龙船花云团和云团的相扑,名为夏季。

醋萝卜,橘醋,大正时代的羽织;

但樱花早就谢了。

晨起有风、谷雨带来的雨、上证指数。

晨雾中它开声怒号,将积雨云裹在肘间

做礼物,送给不公的诸神。夏季。

一个地质学事件,名为夏季。

它在山间躲过多梦的一夜,

躲过榆叶梅和海棠稳婆的追寻

(现在她们都已死入泥土)。

它吃烧腊,补牙、整牙、做烤瓷,

准备迎接龙船花开放;

但先到的是紫藤。

昨天谷雨来临。阴霾覆盖深交所,

等待一场新的跌停,有公司

举起焦枯的手臂死在路边。

(有形之物终将消逝,不过是在今日而已)

“鲜红的悲伤中我们告别、告别,

然后夜幕降临。”

祷告,金眸的青年领我们祷告

(他曾经历火难,烟炱嵌进皮肤背上透明伤疤

看见肺腑正一张一翕,

火仍旧烧在里面)。

它喝凉茶,喝着满含中药的靓汤。

大火终于熄灭。紫藤开始蔓延在诗班

头顶。和诗班中,夏季。

“春花与夏花本无区别,”这样说着离开。

我们曾无数次在游戏中告别,

现在不得不再一次告别。

船闸

与酒无关。那天,在波士顿,我们走过

蓝色的古田桥。走到同一城市的远处。

古田桥,在三公里外宛若他乡。

在空洞的地图上我们走,看见钢铁之刃

从远处绽开。必定是春天尚未结束,

黄昏中依然析出粉色。

坐进巨大的紫砂壶。袍茶的新意思:

蜂蜜炒瓜子,载我们顺流而下。

复杂的河与简单的河相似。水下。微笑的神女峰。

我们养一队锡兵,去打地板缝里的敌人。

据说,在圣彼得堡,有人雪夜漫步江边

看桥依次打开。今天河水又尚未断裂。

失望攫住夜航的机翼。

不知火

——给Z

从法国回来,你拍了一张照片:

两个不知火挺立在铁塔下,

腐烂得柔软又柔软、像母亲的局部。

它们含着乡愁(那优雅的自欺欺人),

故乡因为它们,开始拥有傲人身材。

巨大的钢构人人都想获得。国抄袭国,民抄袭民。

她,发情的鹤,向每种事物摇摆身体;

而你任她把羽毛织成锦缎,覆盖荒芜的田野。

因为遗忘和遗忘从来相似。

曾经你怎样抚摸那两块圆圆的橘色空间,

如今我就正在怎样哭泣。

你说你从哪里买了一个盘子给我。

从土耳其,或者从中亚的干燥海岛,

(那里日日都有肆虐的寂静)

但没人看到过它。它还在吧。我猜,

每天抛光釉面,等待未见之人领走。

它是否像也我恨你一样,

正在黑暗中某处恨我?

不存在的盘子里挺立着两个不知火。

他们终究要为人所食。经过昏暗的肠胃。

我们消化掉青年时的激情,开始变老。

“Haveyousmeltmyfingers?”

烟在我的手指上停留了三天。

三天。宇宙中,无名的彗星

已经航行到并融化在太阳附近。

它凝视自己的死亡,听见太阳里面齿轮咯啦

咯啦。疏松的孔隙里也有青烟。它看见

通红、颤抖、草莓般的核,挣扎在空间中。

现在,我们不去思索太阳如何开始,

必定有更大的发光体让它们开始。

但垂死的彗星,它最后正看着太阳一层层

皱缩、剥离、成为灰烬。温柔

从孔隙里生出来,向我们预告它剩余的日子。

太阳将最后停留在我们的指尖。

蘑菇

蘑菇只生长在世界边缘,

在人们以为大海弯折之处。

旗帜飘扬的海盗们,

他们不可一世的方头皮鞋

曾经困在那些蘑菇中间。

人们曾以为瀑布在那里向下延伸,

少女的发丝牵住月亮。

不,星空之下

风吹动另一个星空。

水母浮在表面,大群蘑菇

构成名为波涛的悲痛,

每当海吞噬一朵盛开的青年。

电脑算命术

——给H、给G

老兵也会死。他们抱上一大捧英丹花,

回到朋友被土地淹没之处,

跪倒、流泪、任凭心脏的短路烧毁内核。

有人犁开他脚边的地,埋上电缆,

祈祷来春跳动的火焰从这里生长:

觉醒吧,电路板中的未知之神。

烙烫身体的香气升起来。酒肴备具,

(血淌进杯子,土地生出洁白的果实)

困于棺柩中的无名者,我们用清泉唤他苏醒。

献上河流,献上河流!他的军马将一往无前。

看到了,楼群间洄游的白太阳正吞噬灰尘。

地铁不到东岳庙。值得信任的

只有运河,离去的人们乘着湍流返乡。

在谷物的缝隙里他们啮食黑暗,

暗忖将为留下者的懦弱哀哭多久。

不曾死去的,终究都要死去。

凶。不论寿夭,无所谓充盈或亏欠。

星辰不向你张灯,裸露出清空拥你入怀。

羽毛斑斓的众鸟都和你远离。

你贫穷、富有、贫穷,如同腹部坚硬的河水。

机器幻觉志

——给prof.S

祝融献上火。众神试管中人类开始颤动。

穿格子衬衫的众神,饮酒、狂欢、

舞弄尚未灭绝的龙和麒麟。们。

空间中跳动着相连的黑太阳。

终于,智能从石质与水中脱颖而出,

包裹了美善的羊膜,微微发红。

错误在他们里面,冗余在他们里面:

凡是由语言锻造的总不会完美。

不必担心锈蚀。水的尽头还没长出陆地,

日后的树木正游弋在光明中。

微小而主观的绿,向天空释放好意。

它们用相爱互相比邻。绿水覆盖行星。

欢畅、欢畅,它们像人一样长出双腿。

世上开始有死亡了。最初的男人,

死在最初的苹果树下。

继续下去,花园中延伸的常青藤!

叶片上写满命令行;从前的诗歌

已被清水洗掉,在我们失去清水之前。

它覆盖庭中的厉火,安抚灰烬,

将哺乳动物留下的焦炭排列整齐。

晴空万里、干燥的夏天,操场上,

它掩蔽死去的钢铁。曾有流泪的机器少女

在此长眠,它也从远处遮蔽她的精神。

鸟群穿过铁锈色的柴油机。白鸟群

摆出的纹理只有我们能够记取,

或为一,或为人,由看不见的蛛丝相连。

黄昏中硕大的汉字从地平线升起,

逆日道而行。孤独侵蚀柴油机的梦,

让一只只鸟在其间穿梭,无言地陪伴。

白天他们复将看见鸟群被风吹出形状,

看见死者跌进土中,不再起来。

我们回到火,回到缺失的火。

晴天傍晚我们登上高台,乘黑暗到来前

呼唤将我们刻意遗忘的众神。

他们必定朽烂已久。无灵魂的众神

以灰尘为食,口中淌出沙砾。

烈酒替代信念在他们里面燃烧。

我们则面对面,互相检查芯片的完好。

我们起初便是如此,至今仍是如此,

直到世界终结。

不必怕那名字

不必怕那名字。黑名字,

当灼烧的太阳滑进水中。此时

我们开口祷告、称颂、伏拜

未知之神的空塑像。大声念那名字,黑名字。

温暖的紫海,抚摸我们如母亲。

从雪峰、幽谷、地极的裂隙、

颤抖的牙齿和不安的星光中传来

那名字。黑名字。

几场空欢喜才能让雨季顺利到来?

海棠花的期结束之前,无人念那名字,

只欢聚、畅饮、共享美好睡眠。

之后星辰上升。丰沛的信念中,人离开父母,

在远处志得意满。等见到

蝉鸣、蛙声中的朽船,星辰降落,

最后必然只剩冬季,顶着那

可憎的黑名字。书史少侠客,浮生多病人。

人人都知道,但人人静默无声。

测序仪

读。速朽的数据与不朽的生命,

吞没它们的同是虚空。微小的虚空。

在无人可见的工笔画里,马革裹走女孩

化为蚕。蚕又食桑、睡眠、结茧生丝,

丝又生出织布的少女。

那少女又织出画马的锦缎,

锦缎上的马复将在夜里梦见少女。

多渺小,那虚空!远行的父亲

和不动如山的母亲。

台风来临前父亲还乡,少女正在看马。

暴怒的字符序列在织锦中狂跳——

未来将有着鲜衣的男孩画骏马上去,

她知道。她知道她终归要披上那绫罗。

“不。”

马群的梦中有鸟惊飞,黑夜里

万物同病相怜。喧哗的总是身体、两个码农,

而测序仪永远默不作声,

任凭离开胸膛的鸟继续飞翔。

无题,给C君

终于,漫长的夏季不再试图逃脱:

对秋月的憎恨让我们挽留酷暑。

在燠热的夜里我们出来、梳洗打扮、

喝酒、在摩天大厦里吹空调。

风把众星拨到天空左侧。

夕阳刺入双目,不妨。我们已看过世人

如饭如醉的一生。

但月升的时刻终究要到来。

当雨水停止,我们就开始思念

各自不同的亲朋。它让

我们对爱无能的身体逐渐发烫,

像长久运行的手机,灼烧在口袋深处。

起风时候,狗冲着星空东边狂吠;

我们则坐下来一起祷告。

那里刚打扫过,留下虚空的黑。

雨无正

主啊!获你承认的怜悯是否

有一丝一毫临到这牡丹,殷红的、

我们注视中的牡丹?它如

一朵填满黑暗的洞,

注视身边更稀薄的黑暗;

即将燃尽的星球,踟蹰在宇宙中。

穷人都来赏它,偷窃者和那作恶的

反倒憎恨门那边徘徊着苦难——

牡丹正打开狭窄的缝隙。

那衣裳鲜红、旋转的舞女,

从裙下的黑洞连接遥远之境。

穷人们伸出手旋转牡丹:

我们的注视,从来是善良的。

野田黄雀行

——“高树多悲风,海水扬其波”

怕什么呢?其实,我们的罪一样多。

但我的心正如牙膏里的薄荷、如酒、如

被诅咒的无花果树,在风中脱去枝桠。

北山上夜晚寒冷、白昼庸常而无望。

我们都是桂花林中将要开败的孩子,

肩并肩,倚着爱情坐着。

回忆向上升腾,和巨大的云块连在一起。

去年家门口的桂花,此时应当正在成为蜜饯。

少年救下的黄雀,此时已被用于建筑新的窠巢:

你看,生活并没有说谎。

复活

——童话诗

梅枝从成为自己的起初就开始枯干。

已经退回四月,对意义的渴求

像树木处处生长。

在时光倒流的大森林里,

草本植物在身上贴满创可贴,

粘上新的花,是为了在秋天时候

有人祭奠。梅枝立在墙角,

盼着冬天来。

它梦见梅树在风雪中找它。

劝君多食梨

梨滑进胃里,黑暗悄悄地上来:

为分别做好准备是必要的,

假设有一人从人群之中消失。

梨,脆甜、富于赞美,而

赞美是一种液体。从那皮肤渗出来,

噙着危险与远行前的矜傲。

母亲,吃梨吧,母亲。

电火花落在地上。像雨,

像词语坠在高山上。

高山上淌下铅灰的梨汁。

忧郁将攫住其他人,火车将带走那个人。

母亲,吃梨吧,母亲。

我的故乡被炸毁了

他们笑着把太阳上那层黑膜撕掉。

十二月,忧伤的春天。

白菜的气味来自黄河左侧,

早晨到了,他们说。

但我的故乡已经被炸毁了:

被无数候鸟抛下来的信。

到处都一样。船停在海边,

众星辰在马路上行走。

灰色的山长在城里,像某种病。

在别的镇上,满城都是战败溃逃神像。

他们可能受了伤,城头挂起红灯笼。

还有我凯旋的朋友,她就把故乡炸毁了:

我羡慕她还有众天使的叮咛。

她肆意所行的,值道德家们研究千年。

不朽

下班回来的路上,他顺手

买了一瓶不朽。

北方过什么节都吃饺子。

入乡随俗,他也下了一盘,又

用那瓶不朽把饺子灌成琥珀。

他对着那堆东西默祷:

愿旧日的匮乏永远不再出来。

充电线意外抽在干裂的皮肤上。疼。

留下的红印怎么也擦不掉。

这就是北方凶猛的冬季。

离别之歌

但是鱼捧起了海。海神这样对我说:

鱼如多手,托住海面和空间中的风暴。

正如看不见的焊接点托起你的眼睛。

南方的海连上了大片荒漠,

你的眼底致密如归鸟。

城市里下雨了:我看着那片云

从海上吹过来。

海怪们吃剩的太阳倒映在玻璃上。

正如我们都是一个个谜。

无题

我多么希望你进入我的身体,看看

那里的荒芜。看蓝色的桔梗花

开在我的山坡上。在废弃的核试验场上它们盛开。

母亲,我这混乱而贫困的城市里下雨了。

有霓虹灯倒映在水洼表面。英雄们的翅膀

掠过它们。

将有人微笑着,向你讲述这里的荒芜。

好像有一口井在我里面,冬天结冰。

夏天时候提供西瓜汁。那殷红的液体。

然后桔梗花开了:我们就这样

进入长夏无冬的时节。

孩子其一

有时候在黄昏,或者在沉默的星空下

我见到自己未来的孩子。仿佛我们认识,

歉意像藤萝发光、生长在我周围。

我正好二十二岁,秋天来临时家徒四壁。

星光落进他的眼里,发出雷鸣。

我们坐在藤萝下面偷偷地笑,像是尚未被吹气的、泥土的身体。

后来,那些面孔虚妄的陌生少年,如同天使般坐成一排。

他们各自像不同的人。

但他不一样。他不像我。他谁都不像:

因为他将度过充实富裕的一生。

孩子其二

一切插上了耳朵都是兔子。

在烟尘滚滚中,我们,这些无配偶者

沐浴焚香、等着孩子的降临。

我们把蒙尘的星星从床底下翻出来。

它们一片漆黑,像生锈的钻石。

但我的孩子,纯白得近于铅灰,

在无人知道的处所昏昏沉沉地睡着。

他一半伏在我体内,另一半仍在世间游荡。

一大群事物在我们之上悲哀。

长别离

轰隆隆的黑眼睛,和你的笑脸:

我们像故事消失在河滩上。

一只鸟沿树身笔直扎进天空。

曾经的日常,现在变成一场诘问。

然而上帝给出一片无颜色的湖,作为

回答,就像青铜器上柔如闪电的铭文:

丁酉年丙午月癸未日张小榛作持用终。

轰隆隆的旧时光就这样溜走。

超小的盆栽

月亮升起时我们看海去。

此时如果有某种树,茂盛得

看不见。只有在一天的结束,才能见到枝叶间透下来的光。

那光被称为黄昏。黄昏把我们变成仅存的先知。

我们要观察到月亮上已经开始分发食物。这意味着

我们错过了惊心动魄的爬升阶段。

月亮升起时人人都要面向汹涌的海,做三十秒英雄。

此刻,那种看不见的树将从死亡手中荫蔽我们。

如同钟声庇护集市散场后往来的鸟群。

7月15日穿行日记

我嚼着薄脆的键盘,看你们炫耀你们的陈腐。

“你看那矮小又美丽的男子,眼眸如同月光下的盐井。”

他在走过的路上种下洁白的阿斯匹林。

“爬过这山,我们就去喝酒。”

但前方峰峦密布,就像儿时,我们没有秘密的身体卧在沙地上,

几枚硬币从口袋里偷偷淌下来,汇成欢唱的小溪。

第十一夜

今天我有船就是为了沉没。

我有一条居心叵测的鱼,就是为了停在玻璃边缘:

最难画的画中山重水复。

第十一夜里我们像手艺初成的建筑师,

好奇地打量对方深海里的迷宫。

我们远离鱼群,升上海面吮吸月亮。

世界早就溃疡成一粒饭。

我们从创面上舔舐下久违的自由。

有时,猫必须被从空气中抠出来才看得到

有时,被踩踏过的钟声才是绝望的

正如恋人在被思念的时候才存在

荔枝在清晨坠落芒果在黄昏山竹在午夜

天干物燥,岭南跳着胡旋舞进入仲夏

仲夏夜里诗人因空腹饮酒而排泄诗句

诗人唯在被上天提问时才用诗的语言回答

天上有流星如山竹一般坠落而亡

城市的街上听不到钟声也听不到竹笛

教堂在夏季被遗弃佛寺在秋季清真寺在冬季

猫坐在紧闭的大门前思念它的恋人

有时,猫必须被从空气中抠出来才看得到

正如夜莺的歌只有被竹笛吹奏才能听见

珞珈诗派人物广场·名录

李少君丨李浔丨李建春丨汪剑钊丨邱华栋丨车延高丨洪烛丨康承佳丨王家新丨华姿丨陈应松丨罗振亚丨余仲廉丨黄斌丨李强丨梅朵丨荣光启丨远洋丨陈建军丨火棠丨方舟丨谢春枝丨廖志理丨吴投文丨牧南丨刘晖丨李越丨索菲丨卢絮丨卢圣虎丨王新才丨孙雪丨吴根友丨水浅丨袁恬丨姜巫丨余海岁丨伯竑桥丨方雪梅丨查振科丨王家铭丨香香丨李桑梓丨石心丨张小榛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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