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8号这天,家住中捷产业园区的周传江家里迎来了几位特殊的客人,他们是中央电视台新闻频道、英语频道的记者。除了和周传江聊天,他们还走访了中捷陈列馆、沧州中捷航空学校有限公司、中捷规划馆。央视记者为什么来中捷呢?
今天下午,央视新闻频道播出了“记者探访中捷友谊农场”的新闻。具体节目内容点击本文下方的“阅读原文”。记住要点击哦!!!
采访进行中
中捷产业园区的前身是中捷友谊农场,记录着中国与捷克一段特殊的友谊。如今,两国已建交67年,国家主席习近平也首次以国家元首的身份对捷克进行国事访问,而中捷产业园区作为两国友谊的见证,也已走过了60年的岁月。
周传江,这位81岁的老人,从年来到这里,见证了这片热土日新月异的发展……回忆起当年,老人仍是激动不已。
捷克是最早承认并同新中国建交的国家之一,建交以来,两国和两国人民友谊不断加深。年1月,朱德副主席访问捷克斯洛伐克共和国,捷方赠给中国一套可装备公顷土地的机械设备。年5月28日,捷方7位机务专家来到这里支援建设。年8月2日,经国务院批准,将黄骅以东正在筹建的农场,正式命名为:“中捷友谊农场”。
周恩来总理亲自命名接收这批设备的地方为“中捷友谊农场”
据了解,多年来,中捷产业园区一直与捷克保持着友好的往来,并合作了多个项目,中捷航空学校有限公司、捷克世博会展馆、尼特拉酒庄等。
捷克人怡乌(左)在中捷生活工作多年,这事儿引起了他的同胞——导演萨莎的兴趣,他把怡乌一家的工作生活收录到镜头里,拍成了纪录片《怡然在一起》,并在中捷举行了首映式。
中国新任捷克驻华大使贝德日赫·科佩茨基一月底抵达北京后,马不停蹄地走访了中国很多地方,而他印象最深的是就是中捷友谊农场。他说:“对于我来说,这真是个奇迹,上个世纪50年代的农场现在依然兴盛,而且发展得很好。这是两国之间合作非常有代表性的例子。我刚到任不久他们就邀请我去了,还请我看了当年第一批从捷克出口到中国的拖拉机。”
微视频:科佩茨基对中捷友谊农场印象深刻
延伸阅读周传江:中捷一号农机手
年,13岁的周传江进入中央机关工作组,年进入中南海成为刘少奇秘书何载的“公务员”。这个“公务员”和如今“公务员”的涵义不同,周传江的任务只是打水、扫地。当时他与朱德等国家领导人居住在一个院子里。
年河北省到中央办公厅、秘书局等中央机关招收拖拉机学员。条件是要在中央机关工作满5年,而周传江正好符合。他虽动心但还有些犹豫。何载找到他说:“我曾经与少奇同志去过苏联,在那里,拖拉机手最光荣,待遇也很高。现在国家需要拖拉机手,你去锻炼锻炼吧。”这番话极大地激发了这个年轻小伙的热情,他毅然报了名。
年,怀着一腔热血的周传江来到河北省宁河拖拉机训练班。当时,来自全省各地方的多人汇聚在此,20来个人一间屋子,打地铺,睡在稻草上。一直在中央机关工作的周传江,哪里受过这等苦,但没办法,只有咬牙坚持。三个月培训后,周传江等45名拖拉机手被分配到中捷友谊农场。
周传江清晰地记得,到达黄骅县的那天正值元宵节,已是傍晚。晚饭由黄骅县政府食堂进行招待。食堂为他们准备了棒子面尜尜汤和一碗虾酱。当地人说,这东西顶饱管饿。那一夜,黄骅县城里耍花灯、放烟花,好不热闹。可此时的周传江早已没了那份心思,因为更艰苦的生活就要来临了。
他们被安排住在黄骅县的农户家中,晚饭吃虾酱吃得咸了,大伙半夜口渴难忍,起来寻水喝。只见屋子里有口大水缸,都结了冰碴儿。周传江和同伴们顾不得太多,他们凿开冰碴儿,舀出冰凉的水,“咕咚咕咚”直接下肚。第二天,主家一瞧水缸里的水少了,十分不高兴。周传江和伙伴们不理解,寻思着不就是喝几口凉水么,至于么?后来得知,这缸里的水是主家在夏天接了一季的雨水,积攒下留着招待客人用的。平日里,主家可舍不得喝这“甜水”,主家喝的水,都是从大坑里挑来的。这件事情让周传江和伙伴们感到很惭愧。
次日,周传江和伙伴们第一次坐上了马拉车,来到中捷农场东胡庄。尽管条件艰苦,可当时也觉得新鲜,新的人生挑战开始了。
刚到中捷,只有K-S-07型拖拉机。周传江和同伴们的任务是驾驶拖拉机垦荒。“那时的中捷,到处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芦苇,足有两米来高。开着拖拉机行走其中,就被芦苇生生地淹没了,只能闻其声,不能见其人。”周传江笑言道。
垦荒时,两人一组,负责一台拖拉机。一个人值白班,另一个人值夜班,24小时不间断翻土垦荒。从地的这头到那头,再从那头回到这头,一次次的反复循环,这就是垦荒者每天的生活。一天下来,每个小组要开垦荒地近亩。拖拉机是新生事物,开始的时候,大家还觉得兴致盎然,时间长了,兴趣渐渐没了,枯燥感开始袭来。夜班,是最难熬的。寂静的夜里,一个人开着拖拉机,又困又累,歇下来的时候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当时流转着一首歌谣,叫做“洼下庄子三种宝,苍蝇蚊子加小咬。”周传江说,那时的苍蝇、蚊子成群成队的。生产队做饭时,笼屉上总是落下一层黑压压的苍蝇。伙房的师傅们一边用扇子扇,一边把网子套在竹竿上,在空中迎风一兜,就能有一半的苍蝇落入“法网”,然后师傅们把口扎紧,浸到开水中,将其消灭。每到傍晚,大伙赶紧钻到帐篷里,搭起蚊帐,蚊子不仅多,个头也大,在蚊帐外密密地落一层,蚊子的嗡嗡声,肆无忌惮地不绝于耳,光是听着就觉得心烦。倘若身上的皮肤蹭上了蚊帐,又疼又痒的大疙瘩不一会就凸了出来。
晚上干活可咋办?总得想个办法抵御蚊子的攻击。无奈下,周传江和同伴们把拖拉机用的黄油摸在裸露的脸上、胳膊上,这样蚊子小咬就直接被粘到了身上。那浓浓的黄油味呛得人难受,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方法。黄油不仅涂上难受,想洗掉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水洗不管用,只能用棉线蘸着柴油擦。常常是擦完了,皮肤又疼又痒,刺激出一身小红疙瘩。在这样艰难的生活里,谁也没有觉得苦。反而大家开展起劳动竞赛来,真格的有股争第一的豪情。那时,拖拉机小组组织起红旗竞赛,拖拉机手们比谁耕地质量好,谁的耗油少,三天一小评、七天一大评。成绩优异者,拖拉机上就被贴上一个铁皮的红色五角星,谁得了第一,流动红旗便插在谁的车上。那时候周传江可没少得先进。
年6月,捷克赠予的农业机械设备运到了沧州,周传江和所有的机械手到沧州去学习安装、维护和驾驶技术。周传江被分配到安装组,负责安装拖拉机。机器从火车上卸下来的时候都是一箱箱的零部件,需要重新组装。要把发动机等部件搬出来,装上轮胎,装上排气管子,把那些零件都亲手组装在一起。周传江回忆,捷克斯洛伐克赠给中捷农场的拖拉机总共是35台,10台胶轮式的,10台履带式,还有15台小型的……都编了号。当年从捷克斯洛伐克来的专家给学员讲解的时候,每台车保养的“黄油嘴”是多少个,每10个小时打黄油的有几个……都要求得很严格。拖拉机组装好后,周传江便驾驶着一号拖拉机,从沧州开回中捷。“那是当时国际上的先进设备,一路上走到哪,都有人围过来看新鲜。咱的心里倍儿光荣,倍儿自豪!”说到这,老人的脸上泛起了别样的光彩。
年9月,捷克斯洛伐克机修专家斯坦尼偕夫人来农场,他的主要任务是维修机械和培训维修人员,周传江作为学员进行培训。当时的教室其实是在一个刚盖成的大仓库里,没有桌子,没有凳子,但这丝毫不影响大家的学习热情。
斯坦尼是个多面手,各种机械他都精通。捷克斯洛伐克是东欧较发达的国家,农业机械化程度较高,他们的维修技术很先进。由于当时农场土法作业总会出现一些故障,而无论机具出现什么故障,斯坦尼都能熟练地排除。
“时间多快啊,中捷的发展真是天翻地覆的!”周传江感慨万千,其实在年,周传江的母亲已经在北京为他安排了一份工作,尽管当时这片土地荒芜,可这是他用青春耕耘过的地方,在他的心里始终割舍不下这份情结,他选择了留下。于是,在这他从青年、壮年、中年一直走到晚年,就像一颗种子在这方土地上,扎根、发芽、开花、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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